去年，我在国家画院人物高研班任教，国毅是我的一位学生。他孜孜以学，进步颇大，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借国毅出书的机会，我谈谈自己的看法。
舍小择大，关注生活
国毅的国画人物首先让人感到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强烈时代气息和生活美感。走近他的作品我们会发现一个鲜明的特色，那就是他对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坚守。他很少画小品，而一直面对宏大的社会人生主题，画笔直接切入其中，把表现现实中的“人”作为他艺术生命的审美核心取向。他追求的艺术目标是使人们通过艺术形象关照到自己的位置和处境，关照到自身的美好和丑陋，从而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诉求，寻找到前途和希望。林业工人、农民工都是他重点描绘的对象，近年来他又选择了社会上广为关注的煤炭工人。他经常深入到这些群众中去，了解他们的生活，体察他们的喜怒哀乐，积累了大量的速写素材。最近他创作的《矿山兄弟》表现了一群患难与共的矿工兄弟，在下矿前互相检查安全帽和矿灯的情景，充满了生活气息，展现出工友们互相关爱的人性美。同样也是表现矿工生活的作品《休息室里的笑声》，从另一个角度表现了每天都面临着艰苦和危险考验的矿工，在休息室有说有笑一片和谐的情景，体现出工人们热爱生活、豁达乐观的人生情怀。
国毅在表现上述所谓社会弱势群体的时候，从来不侧重其苦涩的描述，而是使读者在看到劳动者艰辛的同时深受他们精神的感染和鼓舞，更加关注他们的命运和未来。这些作品大都参加过全国大型展览，时有获奖，画面语意给社会传达出一个积极向上的正面信息，产生良好影响。朴素、大气，充满生活美感和社会责任感，形成了国毅人物画作品的主要特色。
笔墨随形，个性突显
当代中国画可谓是百花齐放，各领风骚，每位成熟的画家都力求在传统基础上构建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体系。国毅也在这方面倾注了很大的努力，有所探索，有所感悟，有所突破。
他充分把握了写实作品的写意性，强化中国画的特性，避免了“再现”或“照抄”生活的枯燥艺术模式，使作品的内容和形式得以较好的结合，发挥了传统的笔墨技巧在中国画写实作品中的作用。国毅受过系统的美术教育，他曾经大量练习素描、速写，在造型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是他在国画人物造型中是按照中国画阴阳对比、有无相生，松紧节奏等规律，有选择、有重点地对人物面部的细节进行刻画，尤其是对人物的性格、神态刻画方面力求入木三分。手部刻画也是他艺术表现的重点，使手和面部的神情相互呼应，达到表达主题思想的最佳效果。国毅坚持认为笔墨不仅是表现手段，也是作品的内容之一，这在他的近期作品《矿工系列》画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到画家在写实的前题下，最大限度地发挥笔墨特性，强化笔墨秩序，把素描的形体结构关系转换成了笔墨结构关系。画面上的笔线中锋侧锋并用，其粗细长短、干湿浓淡，墨块的大与小、形状的方与圆、走势的开与合、呼与应，都成为他细心揣摹的对象，都加进主观的设计和安排谋划，并将其作为创作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加以经营。
细读国毅的画、既有龚贤山水的静谧与肃穆，又有石涛的穷其所变及黄宾虹的浑厚和苍茫。他的线条概括多变，无疑得益于任伯年的技巧。但无论笔墨怎样变化，且都在紧紧丝扣着人物画的主题，都在帮助画家阐述着现实生活的美——笔墨与现实生活的有机结合，形成了国毅画作的又一个鲜明个性。
以素为美，返朴求真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朴实无华，追求大美，这也是国毅作品的一大特色。在国毅的画作中很难看到小巧的雕琢和斑斓媚人的色彩，他选用简约整体的构图和最朴素的色彩——墨色来表现大千世界，表现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表现画家深沉的内心“丘壑”。他恰到好处地把握人物造型的整体性和画面结构的整体性，一切琐碎的细节他都尽量将其纳入整体思考的范畴。整中求精，求大，求朴，使他的作品在读者面前往往产生大山一样的感觉，沉甸而厚重，强化了艺术的感染力。
在表达物象的过程中，他尽力减少色彩因素，强化笔墨与形体的有机结合，强化笔墨的言语效果，使朴素的画面用墨色的无穷变化演绎出丰富充实的主题内容。如入选全国中国画第二届大展的《待业者》，画面基本是墨色构成的，只有人物面部少许设了些淡赭，但给人的感觉仍然有饱满的色彩，有浓郁的生活味，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求朴厚求素雅，还体现在他对画面处理时极力做到简约而不设复杂背景的处理上。如他近期画的矿工系列中的《矿山风景》及抗联系列中的《抗联之歌》都是这方面典型的例子。《矿山风景》没有任何背景，只画了三个顶天立地的矿工，如同大山一样屹立在读者面前，画面朴素无华，干净利落。由于三个人物的动态和神情已经构成了矿山风景，充分表达了主题，再用其他渲染和点缀都显得是画蛇添足了。《抗联之歌》是一幅在全国第三届“菜乡情”大展中获得优秀奖的作品，它表现的是行进在风雪中的抗联战士艰苦卓绝的斗争生活。画面的抗联战士成为主要表现对象，间或有几株树木，而天空和地面什么也没画，留有大面积的空白，朴素而大方，战士们奔袭在林海雪原的情景描绘，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以上我们对国毅的画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当然人到中年的国毅在未来的征途中还有许多的路要走，相信他一定会不断地去攀登，不断地取得新的成功。
国毅为人憨实，尊师重教，平易谦虚，好学如痴。他对国画艺术有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劲，“实者慧，学不辍”，如此持之以恒，他在国画艺术上当有大成，让我们共同期待着。
本文作者杜滋龄
